一九一七年七月,在北京城上演了一场闹剧,就是“张勋复辟”。这使本来就不堪的北洋政府,更显荒唐了。那么它的起因更有这个过程是怎样的呢,在这里简单地叙述一下。
这起因,就是所谓的“府院之争”,即黎元洪的总统府与段祺瑞的国务院,因是否对德国宣战产生的争执。其间府方有美国的影响,院方有日本的利诱。不妨说有美日暗中博弈的因素在里头。
一九一七年四月六日,美国对德宣战,但无意中方直接参于对德宣战。而日本的意图是要中国参与进来,更能拉近两国关系。将来有利可图。这也正是美国不愿看到的。
段祺瑞决心追随日本对德宣战。黎元洪与一些国会议员却持反对的意见。
府院之争
袁世凯死后,段祺瑞以北洋老大自居,对黎元洪是看不在眼里的,这次黎元洪不合作,岂能善罢甘休呢,借口裁兵节饷召集军事会议,关键时候不妨向黎总统施压。他最先想到的让靳云鹏邀请冯国璋,这位仁兄关键时候总会“病”的,不能来。再一个陆荣廷,舍不了西湖美景,不愿意来。下一个张勋,这位不愿当配角坚决不肯来。不过,除此以外其他人也不用给他们面子自然也会来的。
首先应召到京的是倪嗣冲,风向不明就冒冒失失而来。他先去见黎总统要保举他儿子倪幼忱为上将。他以为黎菩萨慈眉善目,是有求必应的。何知黎总统拉下脸来说,“你由蚌埠到北京来,就是为你儿子谋功各富贵的吗?”一番呵斥就给轰了出来。再去老段处,见段总理笑脸相迎,说起对德宣战事宜,老段循循善诱,倪嗣冲立马表明心迹,大声疾呼:“应当无条件加入,越早越好。”
此后陆陆续续又来了各省督军二十多位好汉。这二十几位督军,公然联袂拜会协约国各公使,而各公使也公然设宴招待他们。
五月一日,督军们大闹国务会议会场,威逼国务会议通过对德宣战。
五月四日,段又指示这些督军们先到国会乱了一通,被汤化龙笑迷迷地送了出来。
他们一起再到公府见黎总统。黎总统发起虎来,大声呵道,“宣战媾合,是本大总统的特权,哪容你等侵犯,你们责在守土,以上一切,都是目无法纪的行为。”倪嗣冲过来说道,“各国公使都希望我们参战。”黎说“你是省长,有什么资格和外交团说话”。同时斥他“擅离职守”。倪说“我是参加军事会议的。”黎更加气愤,“你一个省长凭什么参加军事会议。”
这二十多位督军,做梦也没有想到,黎菩萨这样气势凌人,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诺诺地应着是,是,是,乖乖退了出来。
五月六日黎免强在对德宣战咨文上盖了章,下一歩只等国会通过了。五月七月对德宣战案提交到国会。五月八日至九日段唆使所谓“公民团”大闹国会。
十八日北京英文京报揭露段祺瑞对日借款案。全国一片哗然。
孙中山,唐绍仪,岑春煊来电要求严惩威肋国会的暴徒。孙中山又以个人名义电请国会否决对德宣战案。
既然宣战的路难走,督军团另辟蹊径,集体呈文总统,要求修政宪法的部分条文。两天未见总统答复。二十三日却见到总统令,免去国务总理段祺瑞的职。并由伍廷芳暂行代理。当天,段就乘车前往天津,走了。
为免督军们滋扰,黎总统想到一人,李经羲,他是李鸿章的侄子,借一下他的余威。特任他为国务总理。此时的李经羲却态度模棱。致使黎总统心焦如焚无计可施。
督军团也都不是吃素的,安徽省长倪嗣冲首先发难,宣告独立。其他人一起跟进,“自本日始,与中央脱离关系”。并声言到天津设临时政府。搞得黎菩萨寝食不安。
辫子军进京
适有安徽督军张勋有意调停,常言道“病笃乱投医”。无计可施的黎总统立即发电“盼即迅速来京,共商国是”。并答应他的要求,再特任江朝宗代总理使他副署解散国会。
六月十四日张勋与李经羲偕行入都。
十五日张勋到总统府觐见黎。黎备盛筵相待。
十六日张勋头戴红顶花翎,由清内务府总管世续导入养心殿谒见溥仪,行跪拜礼,称“奴才”,恭叩圣安。
据说李经羲本来要求和张勋一起去叩拜“皇上”的,因进京时没有带来那一身行头,也就无法进宫了。他是来接任“总理”的,张勋也算义气。对外宣称“反对李内阁就是反对中央,谁敢造反,我打谁”。二十五日李总理宣誓就职。
黎总统只在总统府公干,张辨帅也未曾闲着,于六月三十日晚胁迫王士珍、江朝宗大开城门,辫子兵水涌而入。有人报李总理要见大帅,张勋摆摆手说,“没那功夫,让他走吧。“接着说“今天要迎皇上复位,不赞成的,谁也甭想走。”
七月一日三点,溥仪升殿,张勋跪奏,内容失记。然后起身退出。四时王士珍、江朝宗、李庆璋到公府逼迫黎总统在“奉还大政”的“奏折”上签名盖章,黎元洪不肯,王士珍不敢抬头,梁鼎芬刚开口说一些利诱的话,就被黎给斥了回来,“你是什么人,我不和你说话。”接着连眼睛都闭上了。
上午九时,张勋和康有为用“御玺”盖了一道一道“上谕”,并由张勋付署发表。共计十九道。都是加官进爵的。张勋封了个“忠勇亲王”,时任民国总理的李经羲未获封赏,心内怏怏,找张勋理论。张勋说,“谁叫你没有辫子来着。”康有为只得了个弼德院的虚衔,面子上挂不住,找张勋去理论。张勋骂他“腐儒不足与谋。”黎总统得了个“一等公”的爵位,段祺瑞啥都没得到。其实这都是张勋一个人的主意。
张勋肯定不是一个老牌政治家,疏于对黎元洪的看管,黎命刘锺秀草拟命令,准李经羲免职,重新认命段祺瑞为国务总理,再请冯国璋代行总统职权,所有大总统印信暂交国务总理段被瑞摄护,令他设法转呈。两令盖过印,派人送往天津,交给段祺瑞。诸事安排完毕。自带些钱币,携唐仲寅、刘钟秀,潜出府门,到东交民巷,医院,至日本公使馆,避难去了。
复辟失败
黎的密使覃寿坤到了天津,找到张国淦,把黎的命令转达给段祺瑞。
七月二日晚九时,段携梁启超等抵达马厂,三日上午八时召开军事会议。组织讨逆写司令部。七月四日发布讨逆电报。七月六日讨逆战争打起。辫子军为阻止讨逆军前进,破坏丰台铁路,外交团向伪外交部提出抗议。七日,交战。辫子军多有临阵倒戈者。南苑飞机向丰台投炸弹,并在乾清宫,中正殿投下两枚。打死了一个人,一条狗。
从九日起北京城已被包围。十日王士珍,江朝宗劝张勋解除武装,张勋说“我不离兵,兵不离我。我从何处来,我往何外去。”意思要再返回徐州,继续做“大帅”。他为何有恃无恐呢?据他说,这次复辟,徐世昌、冯国璋、段祺瑞以及督军团的大部分将军,都是认可的。并且他们之间的书信,还在他手里攥着呢。只是别人已不理会这些了。十一日晚进攻朝阳门。十二日拂晓进攻天坛。三千辫子军,未战先降。又有一发炮弹落入张宅。张勋也只得在两名荷兰公使的保护下,坐上汽车,逃往荷公使馆。
在张勋入进时,他的夫人曹氏劝他不要复辟。他不答应。曹氏又带着他的儿女妾室,一家老小跪到他面前痛哭,求他返回徐州。遭到他的痛斥。这其间也有出丑的,在安庆的倪嗣冲得到复辟的消息,立即宣布伪谕,改称“大清帝国”。挂龙旗,谢君恩。福建督军李厚基闻讯,打电报向溥仪“谢恩”。伪谕直隶省长朱家宝被授民政大臣,他便上了一道“谢恩折”,言“天道无往而不复,人心久乱而思平”。
这场闹剧结束后,黎元洪去办他的实业去了,冯国璋成功上位段祺瑞重回国务院,对德也宣战了。张少轩尽管辫子还在,大清永无复辟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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