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兰籍印第安音乐人亚厉桑德罗(赵曼君/摄)
参考消息网1月5日报道如果亚厉桑德罗·奎瑞瓦路不穿戏服,走在路上,一般人根本不会多看他两眼。
作为一名印第安“原生态”音乐人,亚厉桑德罗的舞台风格极为大气奔放。但台下的他浑身没有一丝“范儿”,若必须形容,打个稀松平常的照面,只能说是一名“进城务工男青年”。眉眼低沉,嘴唇抿紧,平静中略带严肃的表情更是让他泯然众人。
打招呼后,他说自已感冒好几天,神态透过担忧。吹奏是此次表演的关键,气息恐因此受到影响。不知他会如何应对?
在网上一鸣惊人的“安第斯雄鹰”
亚历桑德罗不识谱,所有的乐曲都是听会的,乐器是摸熟的。来自安第斯山脉的他,对曲调有着与生俱来的听辨能力和记忆能力。之前他从来没想过能出波兰,更别说回家乡秘鲁探亲,直到社交网站的兴起。
最近两年,亚历桑德罗成了“网红”。实际上,他演奏已逾20年。年,亚利桑德罗18岁,只身从秘鲁移民到波兰,在那儿,他演奏家乡音乐以补贴家用。
在YouTube和微博上,他的表演广泛传播,积累了近40万粉丝。这位街头艺人也因此有机会在中国登台,吹起代表安第斯山脉雄鹰的悲怆笛声。
年12月20日,亚利桑德罗在北京的民族文化宫大剧院进行表演。他将面对现场一千多名观众,按传统艺人方式跪地表演。
排练室摆满了亚历桑德罗的箱子。他从暗处拎出来一个金属架,上面挂着颜色鲜艳醒目、花纹繁多的厚布袋,有一米长。布袋里分门别类插了起码二十多只不同大小功能各异的笛子和排箫。他一个个拿出来,用英文作简短介绍,再分别吹奏一段乐曲。
亚厉桑德罗在后台热身(赵曼君/摄)
由于行李限额,亚历桑德罗并没有带来他的“大家伙们”,包括最能代表安第斯音乐的卡洪鼓,跟胳膊一样长的笛子,还有和他身高差不多高的排箫,但这根本不影响他的演奏。从街头,到网络,再到音乐厅——在中国,亚厉桑德罗正成为印第安音乐最有力的代言形象。
在中国体验“粉丝文化”
参考文化:年是你演奏生涯的第28年,前两年你来中国巡演了两次。是什么让你决定第三次来?
亚历桑德罗:前两次在中国的表演都很小规模,几天时间,不到五个城市,也没怎么宣传。但是过程中我发现中国的听众非常热情,有越来越多的人成了我的粉丝,其中有很多都从来没听过印第安音乐。我的表演方式,他们也是第一次接触,但都告诉我说,他们非常喜欢,这让我很感动,也是我第三次来中国演奏的原因。
候场的亚厉桑德罗(赵曼君/摄)
Q:你刚说中国听众很热情,他们都是怎么反馈的?
A:我演奏的时候,能感觉到观众完全沉浸其中,有时有技术瑕疵,但他们的教养也非常好。演奏完总有许多听众上来热切地提问,不光是音乐方面。
我也是在中国才体验了“粉丝文化”,每到一个地方,乐迷一上来就介绍当地哪些地方好玩。我去了杭州的西湖、北京的故宫和天坛,还有其他很多我叫不起来名字(笑)。我也看了很大城市夜景,小镇的传统建筑……粉丝甚至会带我去吃当地最好的美食,我全程吃的都是中餐!
Q:跟中国的民乐艺人有交流吗?
A:有,我的中国观众里有很多音乐人,而且是非常优秀的民族音乐人。
我也和许多本地艺人同台合奏,他们用中国民乐乐器,比如陶笛、笛子、古筝。我发现,中国民乐器和我的乐器非常相似,但是我的演奏方法,特别是舞台表演风格,是他们前所未见的;这对同台民乐艺人是一种惊喜。
在印第安音乐里,一个乐手需要熟练演奏多种乐器,其中不少都类似,比如我的笛子,大小音色不同,演奏的细微差别很难说清,有很多即兴元素,这在中国也是。其中有几场合奏了成龙演唱的《神话》,我很喜欢。
亚厉桑德罗展示自制的排箫(赵曼君/摄)
“中国文化和印第安文化有很多相似性”
Q:你演奏的很多乐器都是自己制作的吗?
A:做乐器很难,很费时,最重要的是安第斯排箫,这次演奏有几个就是自制的。
在波兰的时候,一开始没有条件,的确有很多乐器都是我自己做的,但现在我出国表演越来越多,没有时间做乐器了。
最重要的乐器是我吹《最后的莫西干人》时用的八空木笛,非常难上手,如果不是长期吹,很难掌握音色变化。演奏本身也有风险,比如我的感冒会影响,但只能保持镇定,坚持下去。
Q:你的衣服也极具安第斯特色,在中国很少见,能跟我们介绍一下吗?
A:我表演穿的印第安服装,是我所在的部落风格,布料在欧洲很难找。近年来我会亲自从秘鲁买布料到欧洲,自己设计,然后找人代做,我再动手装饰。我今天穿的是秘鲁库斯科地区的传统服饰,是纺织机做的。
Q:来中国后,你对中国文化有什么感触?
A:我家人住在秘鲁首都利马,但我其实是安第斯山脉的克丘亚人,说克丘亚语方言——确切说是克丘亚语系下的一种语言。我是印第安人的“部落信使”(Chasqui),当时他们带着记事用的绳子,而我带着恰兰戈(拉丁美洲小吉他——本网注)和木笛。
中国文化和我所在地方的文化有很多相似性,我们平时都比较……害羞。到了中国后,连路人都让我觉得非常亲切——这是我祖先曾生活过的土地,在安第斯山脉有很多不同的印第安部族,但我们长得真的和中国人很像。
候场(赵曼君/摄)
Q:所以你会定期回秘鲁?
A:有二十多年我没回过家,最近五年里有三年我回去看过家人,最近一次见他们是两年前。
感觉如何?真是一言难尽。有时觉得他们跟以前一样,有时又觉得完全不一样了。真的很难解释,因为人还是那些人,但是你记忆中的他们是另一个样子,现在站在面前……包括那些邻居,老得几乎认不出来了。这对我来说心里……真的很难接受,是个很难面对的过程。
Q:当初为何决定去波兰,在欧洲生活的感觉和在秘鲁有何不同?
A:我是长子,有两个弟弟和两个妹妹。我离开秘鲁的时候,国家经济崩溃,恐怖主义也造成了很大问题。对我和家人来说,离开那儿可能是唯一改善生活的办法。之所以选择欧洲是因为朋友当时给了我一张到波兰的机票。我跟家人说:“我已经18岁了,所以我可以决定我自己的人生。”我爸妈只能同意,但他们也承受了太多太多,有二十几年没能见到我。
年到了波兰,一开始真的非常非常难……当时电话也很贵,主要靠写信。至于到底去哪个国家,当时我没有选择,我唯一的选择便是“离开秘鲁”,我的家人在遭罪,我也在遭罪。毕竟当时我唯一能“生产”的是音乐。
舞台上的亚厉桑德罗(赵曼君/摄)
社交网站的力量完全超出想象
Q:你的音乐事业是什么时候开始有起色的?
A:年我到波兰,那时只是偶尔表演。年我拿到了波兰一个度假小岛岛主的许可,从此可以在那个岛上进行街头表演。
转变可能是在年吧。生日那天,我上传了一首《老鹰之歌》(ElCóndorPasa)到YouTube网站,过了几个小时再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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