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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年明信片讲述龙潭湖畔消逝的弥陀砖塔

来源:天坛 时间:2023/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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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邮友贴出一枚年法属安南实寄明信片(图1),见片图上有七层残塔一座,且注名此塔位于北京,虽品相一般,但考虑是多年前经过邮政自然实寄的,便毫不犹豫买了把玩,说实话,这塔看着眼生,似乎未曾见过,这亦勾起了探寻它的欲望。不日,竟又寻到一枚不同版本的(图2),年代也与安南片有几年的差距,因为从塔的基座可以看出,安南片拍摄时,基座上的条石相对完整,而图2这枚周围布满了废弃的渣土状物,门洞大敞,判断应是清末民初时外国游人所拍摄而制成了明信片,可以并未实寄,一直无从确定发行的年代。

法属安南明信片(图1)

两片虽非珠联璧合,但更加令我想解开这砖塔的秘密。

翻译图1法属安南片的英文,称此塔为“铁道旁边的塔”。图2片上文字则将宝塔定位于天津,显然是张冠李戴了,集藏早期明信片的早期外国人印制的明信片经常出现中国事物区域标注错误的现象,这图2恰恰是“难得”的错片。我更相信标注“铁道旁边的塔”似乎更加明确了砖塔的指向。

说起铁道,还有一段历史要说道说道。北京真正意义上的火车站的建立是伴随着英美帝国主义侵略军铁蹄而来。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后,天坛沦为侵略军的司令部和兵站,为了方便运兵及盗运掠夺来金银财宝,他们在天坛修建了火车站。北京原于年和年建成通车的津卢和卢保两条铁路,比如去天津要去到永定门外的马家堡乘车,去保定则需要去卢沟桥。八国联军杀进城后,从马家堡接了铁轨一直延伸到天坛。年,侵略军撤退后,天坛车站才得以拆除。当时的清政府将入城轨道,改成从永定门东城墙缺口处引入,过龙潭湖到东便门折向西,沿南城城墙到正阳门。行文至此,您该明白了吧,这“铁道旁边的塔”想必就坐落在这几条铁路的旁边。

图2

说起法藏寺,在北京的历史上还是有一号的。按照现在的地址,位于东城区幸福东街南段,就在铁道的西边。金代大定年间(—年)始建,最初叫做弥陀寺,因寺中耸立砖塔一座,又称白塔寺或法塔寺。到了明代景泰年间,诸多原因造成了法藏寺日渐荒废,作为明代宦官的御马监中贵裴善静、张得山等人对寺庙进行了重修并更名法藏寺。

《帝京景物略》([明]刘侗、于奕正著)对法藏寺是这样描写的:法藏寺北地高以风,故能塔不能空。天宁寺,隋塔也。妙应寺,辽塔也。慈寿寺,明塔也。远可以望,近可以礼之,无人登焉者。他岌岌,支提塔耳。法藏寺弥陀塔,独空可登。塔十丈,窗面面,级盘盘,人蚁上而窥观,窗窗方望,九门之堞全焉。窗置一佛,佛设一灯,凡窗八,凡级七,凡五十八佛,凡五十八灯,岁上元夜,塔遍灯,僧遍绕,奏乐乐佛,金光明空,乐作天上矣。寺旧名弥陀,金大定中立。景泰二年,太监裴善静修之,更曰法藏。有祭酒胡濙①、沙门道孚②二碑。道孚,戒坛第一代戒师,世人称鹅头祖师也。

法藏寺中砖塔在京城之中虽非最古老,但有一点却是其它塔都无塔能及的,那就如《帝京景物略》所记述的那样,这高约30米,总共有七层的楼阁式塔是可以攀登的,因为塔中空,又设有旋梯可以登顶,故而,在明清两代,每年九九重阳,前来登高望远之人,一点也不亚于近日登香山看红叶之游人。到了清代,法藏寺彻底荒废了,除了法塔其它都逐渐拆除了。我曾见一儿时住在附近的人写过一篇小文,称幼时曾多次钻进中空的塔身,攀爬而上,留下难忘的回忆。到了50年代,塔周围原有的几十户人家逐渐多了起来,并盖起了24栋青砖瓦房,地名也随之改成了幸福大街。兴许是铁道修建在塔旁边的缘故,渐渐地这有着余年历史的塔基下沉,继而造成塔身严重倾斜,危及周边住户的安全,到了年左右的时候,砖塔最终难逃被拆除的命运。

围绕这砖塔有几个版本的传说,一说是鲁班巡察北京城,发现京城的建筑布局中存在北城佛塔多,南城少塔的缺憾。于是打算给南城建座佛塔,他寻遍江南,看中杭州六和塔并就地建塔。塔建成后,鲁班爷将塔定名为法塔,并令其:日夜三更起飞,五更降落北京南城前门外落地生根,不得有误。法塔领命急飞,近五更时分进了左安门,熟料,遇上酒后巡夜的更夫错敲了五更梆子,法塔急忙着陆,落地生根。黄城根下的博客《左安门值房与“江擦门”的来历》一文中还有另一版本,说“法藏寺里的宝塔是一个老和尚从远处背来的,进左安门的时候因为塔的个头太大,过城门洞很困难,费了好大劲,宝塔將将儿擦着城门洞才给背进来,老和尚气喘吁吁的说:‘这城门,将擦呀’。于是左安门就被叫作“将擦门”了,进城之後老和尚乏了,就把塔放到一个苇塘边,塔就被叫做“乏塔”了,庙也跟着叫‘乏塔寺’了。那个放宝塔的苇塘就是後来的龙潭湖。”

明代以来的一些诗人骚客,游历法藏寺后,留下一些精美的诗句,如,信阳何景明的《游法藏寺》写道:东林地僻无人到,九日天清有伴寻。在野兴深增感慨,望乡心远慰登临。丛篁雨飒春墙碧,老桧霜留古殿阴。共酌昏钟驱马出,独聆风鹤送余音。盱眙李言恭的《春日憩法藏寺》写有:驱车方出郭,便觉好怀开。柳色沉山阁,花光照讲台。不妨僧入定,但共客行杯。三月春余几,还能載酒来。顺天刘效祖的《法藏寺观塔》中写道:几年不出城南路,偶为幽寻过梵宫。四壁烟霞空白日,满堂钟磬动秋声。浮图影落青林外,舍利光生晦夜中。阡垄纷如闲步瞑,九霄铃铎认西东。京山王应翼的《法藏寺观塔灯》描绘了七层砖塔上灯火辉煌的场景:七层窣堵七围照,烨烨朗朗分悬燎。霜露安敢蝕辉光,诸佛诸魔向灯笑。初疑天上火轮旋,又疑大内鳌山耀。村林闪闪烟气中,一下一高焰影绕。我随僧众礼光明,雁惊风急铃铿铿。

如此有特点的寺庙及塔早已经消逝在人们的视野中,对于很多人来说,它的消逝并不重要也不可惜。但因为这明信片让我对它有了更深刻的了解与认知,也心生了些许遗憾与惋惜。龙潭湖畔应该有它的一席之地,希望在不久的那一天。

注释:

①胡濙—,字源洁,号洁庵,江苏武进人。建文二年进士,官至礼部尚书,加少傅,兼太子太师,谥忠安,有《芝轩集》

②道孚—,字信庵,自号知幻子,江苏江浦人。俗姓刘。七岁出家,苦心受戒。宣德元年召至京师,不久出游江浙、五台。英宗闻名召见,因其额头凸起,尊称“凤头和尚”。撰有《定制戒本》、《戒牒》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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